2018年11月6日深夜,邓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他那虚弱的身躯没能再为他的脚步提供前行的力量,我们再也看不到他那蹒跚的身影,将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每次野外或者其他外出回所里上班,能看到邓老师踱步于办公楼三层楼道以运动身体。踱步到337办公室回转时,他总要往办公室打个招呼,“到哪出差了?”“好久不见了!”“你女儿没来办公室啊?”。偶尔看见女儿一起和我在办公室,总是和蔼可亲地和女儿聊上几句,邀女儿一起走一圈。从小怯生的女儿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后欣然前往,牵着老爷爷的手。回到办公室,小手里满是糖果、水果。11月7日收拾邓老师办公室,发现去年邓老师让女儿给他留的名字条还贴在办公室冰箱上。如果中午在办公室没见到邓老师踱步,那他一定是忙于外面会议或者身体不适就医了。
是的,邓老师一直在办公室忙着,即使他病弱的身子不允许他再到野外跋山涉水。直到今年春节后,长时间没能看到邓老师蹒跚的身影在楼道里出现。没错,邓老师是现任的《地震地质》主编,偶尔还有遇到文字处理小问题来让年轻人帮忙,到他办公室总是看到他在忙着准备文稿、讲稿、审阅意见等。甚至时常忙得忘了中午开饭时间而错过食堂的午饭。于是,让我们中午去食堂吃饭经过他办公室时提醒他一下。
邓老师是这样勤劳地工作,给了年轻人身体力行的榜样。还记得,他给年轻人的谆谆教诲,“年轻时要有长远的人生规划,才不会虚度时光“。再次阅读邓老师的《科研工作六十年历史纪念册》,可以清晰看到邓老师从1961年来到北京至今坚实的科研脚步。从北京西山到山西断陷盆地带,从八十年代海原活动断裂带到九十年代天山活动构造带,从1975年海城地震到2008年汶川地震。仍然可以看到他洋溢于文字之中的“从事地震地质的‘核心三部曲’”,也可以感受到他对“走滑、引张、挤压”完整构造系统研究道路的自豪。这样勤劳踏实的科研脚步,获得丰硕的成果也是必然的,三部经典著作,两项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乃至2003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并不见院士的光环盖过他头上朴实的礼帽,只是更让他有机会为地震事业献计献策,默默地为防震减灾继续奉献、为活动构造发展继续操心、为年轻人的发展继续贡献。
从我2002年进入地震局地质所以来,亲身感受到了邓老师心系地震事业、活动构造发展和年轻人培养。为了防震减灾,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又全心投入到汶川地震破裂机制研究,将目光放到巴颜喀拉山块体的运动和块体周缘的发震危险性。我不曾想过,邓老师和我讨论汶川地震的问题,还仗着木棍亲自和我们一起到北川沙坝、海光等断裂沿线调查,还亲自邀我一起写文稿发表到《中国科学》。甚至,还让我安排投稿准备参加2013年地球物理年会“汶川地震五周年回顾专题”汇报,终因身体原因未能成行。为了活动构造的发展,他也多次唠叨研究室未能进入国家重点实验室建设的遗憾。对中国地震局重点实验室的成立满心喜悦,几次年会上热情洋溢的讲话,也道出期望、指出危机感。在研究室支部会议上,他语重深长地以他的亲身经历来现身说法,无愧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让我这样党龄小的党员心生敬意!2000年以来,邓老师又陆续招了几个年轻的博士,不忘培育年轻力量。对我们这些徒孙也是谆谆教诲,欣然担任我的博士论文答辩委员会主席。记忆犹新,答辩时204会议室坐满了人,邓老师有条不紊的主持着问答,似乎提问不少,我却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我能感受到邓老师对年轻人的期望和爱护。
也许他对年轻人的感情也表露在纪念册里回顾他离开湖南来到北京开辟自己新的人生的心情。2006年,我们小夫妻俩邀请研究室老师和同学、所内熟人、在京的同学和朋友们见证我们的结合,邓老师来参加并和我们合影。这是我们脱离亲人依靠而漂泊他乡异地营造新生活的开始,邓老师、徐老师和诸多良师益友给我们带来了心里依靠。
邓老师离开了,给我留下了很多记忆,也许就像他老人家孱弱的踱步留在中国地震局地质研究所的楼道一样,看不见,但会一直留在我的心中!
陈桂华
2018年11月9日